我为妻子顶罪入狱十年，终于在今天出狱。
可来接我的不是妻子，而是一辆劳斯莱斯，车上坐着我昔日的兄弟。
他递给我一张B超单，上面的日期是九年零七个月前。
“哥，辛苦你了。你刚进去三个月，大嫂就怀上了我的种。”
“她说监狱的生活太绝望，怕你自杀，一直没敢告诉你。”
“作为补偿，我们可以让孩子管你叫干爹。”
不仅如此，上车后他又想起了什么，摇下车窗。
“对了，其实当年酒驾撞死人的也不是大嫂，是我。”
“她是想替我顶罪，没想到，你又替她顶了罪。”
将B超单狠狠捏碎。
很好，正好用这对狗男女练手，试试我在监狱里学到的手段！
1
我被两个黑衣保镖粗暴地塞进劳斯莱斯的后座。
车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。
浓郁的香水味和昂贵的真皮气味混杂在一起，冲入我的鼻腔，让我阵阵作呕。
一个保镖像押解犯人一样，用膝盖死死抵住我的后背，将我的脸按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。
我动弹不得，只能从眼角的余光里，瞥见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
十年了，这座城市既熟悉又陌生。
高楼拔地而起，霓虹交错闪烁，但我看到的，只有一片冰冷的钢筋水泥丛林。
劳斯莱斯在一栋熟悉的别墅前停下。
王俊浩没有立刻下车，他示意保镖松开我一些，让我能抬起头。
“看看窗外。”他语带笑意，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。
“还记得吗，陈谨言？这里曾是你的家。不过现在，它属于我了，包括别墅里面的人。”
他嘲讽地扯了扯嘴皮：“想进去看看吗？好歹兄弟一场，这点愿望我总是要满足你的。”
说完，他推开车门，率先走了下去，并对保镖使了个眼色。
我被一左一右地架着，跟在他身后，走进了这栋本该属于我的别墅。
大门打开，一个身穿华贵丝绸家居服的女人迎了上来。
是赵婉惜。
她保养得极好，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，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。
她巧笑嫣然地迎向王俊浩，但在看见我的一瞬间，那笑容僵在了脸上，眉头下意识地蹙起，眼底深处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嫌弃与厌恶。
她身旁站着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，怯生生地躲在她的身后。
只探出半个脑袋，好奇地打量着我。
“爸爸！”
王俊浩一进门，男孩就开心地扑了上去，亲昵地抱住他的大腿。
王俊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，然后才指着我，对男孩说：“小宝，叫人。”
男孩这才注意到我，他诧异地指着我，用清脆的童音问道：“爸爸，这个乞丐是谁呀？”
乞丐？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。
身上还是出狱时那套洗得发白的旧衣服，脚上是一双快要开胶的布鞋，十年牢狱，早已将我打磨得没有半分当年的意气风发。
赵婉惜听到儿子的话，脸色一变，立刻警觉地将孩子护在身后，仿佛我会生吞活剥了他一般。
“老公，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？”
老公？
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，狠狠刺进我的耳朵。
我用不可置信地表情望向王俊浩，在他那张趾高气昂的脸上，看到了小人得志的全部嘴脸。
我和赵婉惜，并没有离婚。
法律上，我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。
可她，却当着我的面，对着我曾经最好的兄弟，喊出了这个称呼。
“赵婉惜，为什么？”我的声音因为巨大的冲击而颤抖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或许是我的质问让她感到了冒犯。
她脸上最后一丝不自然也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理直气壮的尖刻。
“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？”她上下打量着我，满是鄙夷。
“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这副穷酸样，哪里比得上阿浩？整个一纯狱风，带出去都嫌丢人。”
“不过呢，好歹夫妻一场，我就发发善心，让我儿子认你当个干爹吧，算是便宜你了。”
她身后的男孩一听要认我这个“乞丐”当干爹，竟“哇”的一声大哭起来，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：“我不要！我不要乞丐干爹！”
哭声尖锐刺耳，像一把钝刀，在我心上来回切割。
王俊浩见场面有些失控，挥了挥手，示意赵婉惜抱着孩子先回房。
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他故作“慷慨”地在沙发上坐下，翘起二郎腿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：
“陈谨言，看在过去的情分上，我给你指条明路。回我公司，当个司机，包吃包住，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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