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坐在地上,不知过了多久。身体的颤抖早已平息,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麻木。眼泪流干了,脸上紧绷着血污和尘土干涸后的硬壳。唯有心口那枚紧贴肌肤的玉符,传来一丝冰冷的、坚硬的触感,像一块沉入寒潭的石头,不断提醒着我: 活着,清醒地活着。指尖无意识地隔着衣料摩挲着那小小的轮廓,冰冷的玉质仿佛能冻结沸腾的恨意,带来一种诡异的平静。远处,胜利者的喧嚣和零星的哭嚎也终于沉寂,死寂笼罩着这座刚刚经历屠戮的城池。
吱呀——
沉重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一道昏黄的光线斜斜地切了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个拉长的人影。
一个穿着曹军服色的中年仆妇端着托盘走了进来,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里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麻木和不易察觉的审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