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30日阅兵倒计时4天

Day1·｜进入电梯｜弹幕：别回头电梯门合拢前，林觉低头看了眼手机。

屏幕亮度调得很低，泛着冷白的光，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。

连续熬了三个通宵，毕业设计的数据终于跑完最后一组，电脑散热风扇嗡鸣的余响还留在脑子里，混着写字楼走廊里感应灯熄灭的”咔嗒“声，让他连抬手揉太阳穴的力气都快没有。

23:47。

他刚加完毕业设计的数据，脑子像被滚筒洗衣机搅过，满是乱麻似的公式和图表。

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两下，想点开外卖软件囤点速食，又想起出租屋冰箱里还剩半袋挂面，最终还是关掉屏幕，只想赶紧回出租屋倒头就睡。

电梯门边缘的金属反光里，他看见自己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，白衬衫袖口沾了点咖啡渍，活像刚从实验室逃出来的难民。

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
轿厢壁擦得很亮，能隐约照出整面墙的影子。

数字键亮着幽绿的光，像是深夜里浮在黑暗中的鬼火，楼层按键从1到18整整齐齐排成两列，每个数字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冰冷。

通风口有微弱的风送进来，带着点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，吹得他后颈发僵。

他随手按下”4“。

他家在4楼，这个按键他按过不下几百次，指尖熟悉的凸起触感传来，按下的瞬间，按键旁的小灯本该像往常一样亮起——可这次，灯只闪了一下，淡绿色的光在黑暗里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弧线，接着就灭了。

电梯没动。

轿厢依旧稳稳停在1楼，通风口的风声似乎变得更响了些。

林觉”啧“了声，心里窜起一股熬夜后的烦躁，又伸手指着”4“戳了两下。

指尖碰到冰凉的按键，还是没反应，连一点电流的震颤感都没有。

他皱着眉抬头看了眼楼层显示屏，上面依旧是”1“，幽绿的数字像凝固的墨。

指尖刚要收回，准备按紧急呼叫按钮，屏幕最上方忽然弹出一条弹幕——别回头。

不是短信，不是微信，也不是手机里任何一个APP的通知。

那行字就悬浮在空气里，纯白的、半透明的小字，字体是最普通的宋体，像有人把视频里的字幕首接贴在了轿厢的空间里，离他的眼睛只有半臂远。

林觉愣了半秒，脑子还没转过弯来，身体己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——他下意识地猛地回头。

身后空无一人。

只有光滑的金属壁映出他自己的影子，脸色被轿厢里的冷光打得发青，眼神里满是没睡醒的茫然和惊愕。

影子的头发比他实际看到的更乱，衬衫领口歪着，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。

下一秒，电梯灯”滋啦“一声，灭了。

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裹住他，通风口的风声骤然消失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。

林觉下意识地攥紧手机，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，让他稍微找回了点真实感。

应急灯亮起，血红的光。

两道细长的红光从轿厢顶部垂下来，把整个空间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，连金属壁上的影子都变成了深褐色，像泡在血里。

数字键全灭，只有”4“那个按键在红光里亮着，一闪一灭，节奏慢得像濒死者的心跳。

林觉慌忙摸出手机按亮屏幕，时间正好跳到23:48。

还没等他松口气，刚才那行半透明的字又冒了出来，这次换了内容——00:13林觉没来得及思考那串数字是什么倒计时。

电梯猛地一坠。

失重感瞬间攫住他，胃里的东西往上翻，耳边响起尖锐的风声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耳膜。

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旁边的扶手，指节用力到发白，却还是被惯性带着撞在扶手上，”咚“的一声闷响，骨节撞击金属的脆响顺着手臂传进脑子里，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
灯再次亮起时，显示楼层”1“。

还是之前的幽绿光，却比刚才亮了些，把轿厢里的每一处都照得清清楚楚。

门”叮“一声，缓缓滑开，像是在邀请他出去。

外面是黑漆漆的地下停车场，平时常亮的照明灯全灭了，只有远处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亮着，在黑暗里显得格外诡异，像鬼火一样引诱着人靠近。

空气里飘来一股潮湿的霉味，和电梯里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，让人胃里发紧。

林觉抬脚想出去，刚迈出半步，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
不是震动模式的震颤，而是一种奇怪的、像是首接作用在脑子里的提醒——接着，那行半透明的弹幕又出现了，就在他眼前：说谎才能活。

他僵在门槛，一只脚在电梯里，一只脚在停车场的地面上，冰凉的地面透过鞋底传来寒意，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
电梯门开始合拢，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，像一张慢慢闭合的嘴，要把他夹在中间。

刚才出现的倒计时在视网膜里燃烧起来，数字一秒一秒地减少，清晰得像是刻在脑子里——00:1200:1100:10每跳一下，他的心跳就快一分，手心全是冷汗，攥着的手机都快滑出去。

林觉深吸一口气，猛地收回迈出去的脚，退回电梯里。

后背撞到轿厢壁，冰凉的金属让他瞬间清醒了些。

门彻底合拢，”咔嗒“一声轻响，像是锁死了一样。

数字键重新亮起，却不再是之前的1到18，整个面板上只剩下一个”4“，幽绿的光孤零零地亮着，像是唯一的目标。

他抬手，指尖悬停在按键上方，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去，刚才的失重感还残留在身体里，让他手指发颤。

就在这时，弹幕第三次刷新——欢迎回来，Day1。

电梯开始上升。

细微的电机运转声传来，平稳得不像刚才那台会突然下坠的电梯。

楼层指示灯一格一格跳，却跳得极慢，像是被放慢了倍速——1 ……停顿了两秒，才跳到下一个数字。

2 ……又停顿两秒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，林觉盯着指示灯，心脏跟着节奏狂跳，手心的汗把手机壳都浸湿了。

3 ……到3的时候，停顿的时间更长了，通风口的风又开始吹起来，这次带着点奇怪的声音，像是有人在外面敲打着电梯壁，”咚、咚“，缓慢而有节奏。

在跳到4的前一秒，灯光再度熄灭。

黑暗瞬间笼罩下来，比上次更浓、更沉，连应急灯都没亮。

林觉屏住呼吸，在绝对的黑暗里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格外响亮，”咚咚、咚咚“，和电梯钢索的摩擦声重叠在一起，”吱呀、吱呀“，像是随时会断掉。

他忽然明白，这不是普通的故障。

不是电梯坏了，也不是他熬夜出现了幻觉。

Day1 的倒计时，才刚刚开始。

黑暗里，那串”00:09“的数字仿佛还在闪烁，提醒着他，这场诡异的游戏，己经无法退出了。